第677章,最性感的烈马1987我的年代书旗小说
第677章,最性感的烈马
这样近距离无形对峙着,气氛不但没有松缓下来,反而变得更加微妙。
李恒嘴角抽一下,也学他的样子翘起二郎腿,尽量把兴奋的副总藏起来。
盯了一会,王润文问:“淑恒辞职了?”
李恒点点头。...
八月的蝉鸣在医院围墙外此起彼伏,像一张无形的网,罩住了整个城市。林小满站在急诊科门口,手里握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排班表,指尖微微发烫。阳光从铁皮屋檐的缝隙间斜切下来,在她脚边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的线。她低头看了看手表七点零五分,新的一轮值班正式开始。
“林组长,3号抢救室有个急性心梗病人刚送进来,血压掉到80/50了!”护士小李气喘吁吁地跑出来喊她。
“走!”她立刻收起排班表,抓起听诊器就往里冲。
抢救室里已经围了一圈人。病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,脸色青灰,冷汗直流,监护仪上的波形忽高忽低。陈建国正在做胸外按压,节奏沉稳有力。林小满迅速扫了一眼心电图:“ST段抬高,急性下壁心梗,准备溶栓!”
“可是家属还没签字……”旁边实习生犹豫道。
“等不了!”她斩钉截铁,“先建立静脉通路,肾上腺素0.5毫克静推,准备除颤仪备用!我来打电话联系家属!”
她一边指挥,一边抄起电话拨通病历登记的号码。电话响了六声才接通,是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喂?是我丈夫吗?他在哪?我马上赶过来!”
“您丈夫现在处于危险期,需要立即进行溶栓治疗,否则可能随时心脏骤停。”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,“请您现在立刻授权我们施救,或者尽快赶到医院签字。”
对方抽泣着答应了。挂掉电话,她转身对药房护士喊:“速拿尿激酶来!”
十分钟不到,药物注入体内。十五分钟后,血压缓缓回升至95/60,心律趋于稳定。所有人松了一口气,有人轻声说:“刚才真是千钧一发。”
林小满摘下口罩,额头上全是汗。她走出抢救室,靠在走廊墙边,深深吸了几口气。这是她担任急诊预检分诊小组长以来,第一次独立主导危重症处置全过程。没有慌乱,没有迟疑,每一个判断都基于那本被翻烂的《急诊医学概论》,以及过去两个月在急救培训中反复演练的记忆。
王桂花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:“喝口热水,压压惊。”
“我不惊。”她笑了笑,“我只是……终于能做点真正有用的事了。”
王桂花拍拍她的肩:“你知道吗?昨天厂里老张头来看病,听说你在急诊当了‘头儿’,站在大厅里说了句:‘咱们车间出去的人,就是不一样。’”
林小满鼻子一酸。她想起八年前那个冬天,自己抱着一摞废纸箱从厂门口走过,工友们笑她“穷疯了”,连别人扔的包装盒都要捡。如今,他们说起她时,语气里竟有了几分敬重。
下午交接班后,她去药房领下周要用的教学模型耗材。路过门诊楼时,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名字。
“林小满?是你吧?”
她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站在台阶上,戴着金丝眼镜,面容清瘦,眼神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震。
“你是……周志远?”
“你还记得我?”他笑了,露出一口整齐的牙,“我在卫校进修完回来分配到内科了。”
林小满怔住了。周志远,是她高中同桌,当年全县高考第二名,考进了省医学院。而她因为母亲突发肺结核住院,被迫放弃高考,留在纺织厂做工。那时两人曾约定,一个学医救人,一个自学成才,将来若有机会再并肩作战。可后来通信渐断,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。
“你真的成了医生。”她声音有些抖。
“你也成了护士里的骨干。”他看着她胸前的工牌,认真地说,“而且比很多人走得更远。”
两人在门诊后院的石凳上坐下。蝉声如雨,树影斑驳。周志远告诉她,他在学校期间一直关注基层医疗改革,这次回来就想推动建立“社区医院双向转诊机制”,减少患者盲目涌向大医院的情况。
“其实你们急诊的压力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初级筛查没做好。”他说,“我想试点一个‘家庭健康档案’项目,由社区医生定期随访慢性病患者,提前干预。你觉得可行吗?”
林小满眼睛亮了起来:“太可行了!我妈妈就是肺癌晚期才发现的,如果早几年有系统体检和追踪,说不定还能手术。”
“那你愿不愿意参与?”他问,“你是临床一线的人,最懂病人需要什么。”
她没立刻回答。脑海里浮现出夜校老师说过的话:“真正的改变,不只是救一个人,而是让千万人不再需要被救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她点头,“但我有个条件让我带两个年轻护士一起学,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懂。”
周志远笑了:“这正是我想做的。我们要培养一支扎根基层的队伍。”
那天晚上回家,她把这事告诉父母。父亲沉默良久,说:“你妈当年要是有个医生常来看看,也不至于拖到咳血才进医院。”母亲只是拉着她的手,一遍遍摩挲着那枚银戒指,没说话,眼角却湿了。
三天后,项目启动会在区卫生局召开。林小满作为唯一一名基层护士代表发言。她没有用稿子,只讲了一个故事:
“去年冬天,一位独居老人在家里摔倒三天没人发现,送到医院时已经败血症晚期。他手里攥着一张写着‘别给我儿子添麻烦’的纸条。那一刻我就在想,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他一个人住、有高血压、行动不便,是不是就能避免这场悲剧?”
会场一片寂静。局长最后站起来说:“这个项目,批了。先在你们街道试点,经费和人员支持全部到位。”
从此,每周六上午,林小满不再休息,而是带着两名护士搭档走进社区,挨家挨户登记居民健康信息。她们背着医药箱,穿行在老旧筒子楼之间,为老人量血压、测血糖,教家属识别中风前兆,发放应急联络卡。起初有人怀疑他们是骗子,关门拒访;后来见她们风雨无阻,还免费帮卧床病人换药导尿,渐渐打开了心门。
七月末的一个傍晚,她们来到一栋红砖楼五楼,探访一位瘫痪多年的赵老太太。开门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,怯生生地说奶奶刚吐了一口血。
林小满立刻进门查看,发现老人呼吸急促,唇色发紫,床头放着半瓶止痛片。她迅速检查生命体征,判断是消化道出血合并心功能不全,必须马上送医。
“可是……没钱……”小女孩哽咽着说。
“先救人!”她果断拨通120,又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居委会值班员:“请帮忙垫付一部分费用,后续我会补上。”
救护车来的时候,天已全黑。她亲自陪护送诊,一路上不断安抚老人:“阿姨,您撑住,到了医院就有办法。”
这一幕被恰巧路过的《工人日报》记者拍了下来。几天后,照片登在报纸第三版,标题是《她不是医生,却总在生死边缘奔跑》。
与此同时,市青年干部培训班开课通知也到了。为期三个月,每周两个晚上集中授课,内容涵盖政策法规、公共决策、组织管理。赵主任特批她弹性调班,保证学习时间。
开学第一堂课是“改革开放与基层治理”。主讲人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处长,名叫沈文娟,言辞犀利,逻辑严密。课后自由提问环节,林小满举手问道:“当前很多普通家庭面临‘看病难、看不起病’的问题,政府有没有考虑扩大医保覆盖范围,特别是针对低收入群体?”
全场安静。沈文娟盯着她看了几秒,忽然笑了:“这个问题很好。我可以告诉你,市里正在起草一份《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试点方案》,明年有望在部分区域推行。而我们需要的,正是像你这样既了解群众疾苦,又有专业背景的年轻人参与设计和落实。”
下课后,沈文娟特意留下她:“林同志,你的履历我很感兴趣。如果你愿意,可以申请加入医保改革调研小组,参与实地走访和数据整理。”
“我可以请假吗?医院那边……”
“我已经跟卫生局打过招呼。”沈文娟递给她一张名片,“明天来我办公室报到。”
第二天傍晚,她在单位做完交接,匆匆赶往市政府大楼。穿过长长的走廊时,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:“小满姐!”
回头一看,竟是弟弟林小军,穿着校服,背着书包,脸上满是兴奋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我是学生代表,参加‘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’颁奖礼!”他骄傲地说,“而且……我还写了篇作文,《我的姐姐》,拿了全市一等奖!”
她愣住了。接过他递来的奖状,翻开那篇字迹工整的文章,读着读着,眼泪无声滑落。
“姐姐不是英雄,但她每天都在救别人。她凌晨四点起床给妈妈熬药,然后骑车穿过半个城去上班。她曾在雪地里背着重病的母亲跑了三公里,也曾为了买一本医学书省下一个月的饭钱。她告诉我:‘知识是最结实的梯子,能把你从泥坑里拉出来。’我现在最大的梦想,就是将来成为一名公共卫生专家,和姐姐一起,让更多人生病时不害怕,治病时不流泪。”
她抱住弟弟,久久不愿松手。
当晚回到家,父亲破例打开了收音机,调到本市新闻广播。十点整,播音员播报:“近日,我市青年护士林小满积极参与社区健康管理项目,并在推动医保改革调研方面表现突出,成为基层青年典型代表……”
全家人都静坐着听完了整条消息。妹妹林小芳突然跳起来:“我要长大也当护士!像姐姐一样厉害!”
母亲笑着抹泪:“我们家三个娃,都要有出息。”
那一夜,林小满再次翻开日记本,笔尖停顿许久,才写下:
1987年8月20日,星月皎洁。今天弟弟的作文让我哭了很久。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独自跋涉,却不知早已成为别人的光。我参与了医保改革调研组,也开始推动社区健康档案建设。我知道,一个人的力量微弱如萤火,但如果能把这点光传出去,或许就能照亮一条通往公平与尊严的路。这个时代给了我们机会,而我想做的,不仅是抓住它,更是把它传递给下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人。
九月初,台风“海燕”登陆东南沿海,本市连降暴雨,部分低洼地区积水严重。市应急办紧急启动三级响应,林小满所在的救护预备队全员待命。
凌晨两点,警报响起:郊区一处民房因洪水倒塌,多人被困。她随救援车队赶赴现场。
雨势未歇,道路泥泞。她们徒步进入灾区,只见一片狼藉。倒塌的土墙下压着一家五口,其中两名儿童被埋较深。搜救队用液压钳破拆梁柱的同时,她带领医疗组迅速搭建临时救治点,分类伤员、止血包扎、建立输液通道。
一名六岁男孩腿部骨折,失血过多,意识模糊。他的母亲跪在地上哀求:“求求你们救救他,他是我家唯一的男孩……”
林小满蹲下身,握住孩子的手:“不怕,姐姐在这里。”她一边操作静脉穿刺,一边轻声哼起小时候哄妹妹睡觉的童谣。奇迹般地,男孩渐渐安静下来,配合完成了固定与转运。
直到清晨六点,最后一名伤者送上救护车,她才瘫坐在泥地上,浑身湿透,双手颤抖。雨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,火辣辣地疼。
回程车上,队长宣布:“本次救援,我们小组处置效率排名第一。特别表扬林小满同志,在极端条件下保持冷静,挽救多名危重伤员。”
她靠在窗边,望着晨曦穿透乌云,洒在泛滥的河面上。那一刻,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“使命”。
三天后,灾后防疫工作全面展开。她主动请缨带队下乡,为受灾村民接种疫苗、发放药品、宣传卫生常识。每到一处,都有老乡拉着她的手说谢谢。有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追出半里路,硬塞给她一袋红薯:“闺女,这是俺们种的,不值钱,但暖胃。”
她收下了。回到驻地,把红薯煮熟分给大家吃。她说:“这才是真正的勋章。”
十月的第一个周末,她终于抽出时间回老家祭拜外婆。母亲执意同行,虽走路仍需搀扶,但精神好了许多。坟前焚香烧纸,她跪在地上,一字一句念着:“外婆,我没让您失望。我现在是一名能救人命的护士,也是社区健康的守护者。您保佑我继续走下去,带我妈去看一次大海。”
风吹过山岗,树叶沙沙作响,仿佛回应。
归来途中,她接到沈文娟电话:“小满,医保试点方案初稿已完成,领导决定成立青年顾问团听取意见。你被提名为核心成员之一,下周开会,请准备发言材料。”
她握着电话,站在秋阳之下,心跳如鼓。
她知道,这条路还很长。前方或许仍有风雨,有质疑,有疲惫到想要放弃的时刻。但她也知道,只要心中那束光不灭,她就能一直走下去。
就像父亲缝在书签上的四个字
行则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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